写作的三重境界

时间:2023-06-18admin职场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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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的三重境界
2023年6月18日发(作者:感恩节祝福语英文)

写作的三重境界

文学创作有三重境界,或者说三个阶段:初则自发,

继而自觉,终于自由。

下意识地将生活中的得失悲喜用文字记录下来,即文学

创作之自发。人类作为万物之灵长,生存在这个孤独而喧嚣

的陆离世界,睹日盈月昃,历沧海桑田,在四时劬劳与人事

变迁中颠沛辗转,情郁于衷,难免要发之于外。于是饥者歌

其食,劳者歌其事,或纵酒长啸,或向隅呢喃,或倾吐于树

洞,或自虐以移情,发泄完之后,也就烟消云散了。唯有以

文字记录下来,一感一悟,付诸吟咏,所思所见,属之文辞,

才能使抽象的意识成为具象的存在,稍纵即逸的情感得以留

驻,转瞬而逝的日常亦因此永恒。这种自发的创作,是文学

的初级阶段,主要满足于表达的愿望和倾诉的冲动,或者文

学性尚不充分,但是作为一种表达途径,使人们超越于物欲

宣示,从而具有了形而上的意义和价值。

对于自发阶段的写作者来说,写作只是个体存在的一部

分,只是为了记录自己的生活,并没有成名成家的野心,也

没有将作品藏名山而传后世的企图。这就好比人们每天都要

做饭,但目的仅在于填饱肚子,而非志在当大厨师或美食家。

所以这种写作往往比较率性,也比较随意,不管好坏,亦不

求闻达。一旦写作者对文学心存敬意,怀抱向往,开始有意

识地去写作,那么就进入了第二个阶段:自觉。此时他们已

不满足于讲清楚一个故事、写明白一种情感,还在意词藻、

重视结构,讲究起了语言和技巧,并试图给每一篇诗文都确

定一个主题,然后围绕这个主题加工创造。这个阶段的写作

者,在文本上尊重法则、敬畏古训,自觉模仿或者认为应该

模仿名家的写作技法与表达方式(虽然大多数并不承认)

在理念上,则执守理想、观念先行,尤其重视主题正确,务

求积极向上,传播有益于世道人心的正能量。

这个阶段的写作者是可敬的。他们热爱文学,尊重文学,

而且懂得文学,在文学日益被边缘化的时代依旧痴情不改,

矢志不渝。在很大程度上说,他们对文学的赓续与传播贡献

至巨,若非他们的支持和狂热,文学恐怕早已小众到需要用

放大镜才能看到,而当其影响微弱到可以忽略,那么文学也

就虽生犹死了。

李国俊就是这样一个可敬的写作者。

李国俊,网名“花瓣雨”。在现实里提到“花瓣雨”这

个名字,我是必定要带称谓后缀的,所以正确的书写格式应

该是“花姐”。这好比基督徒写到耶和华的名字要在前头空

一格,儒生文章里说到孔圣人,必定要另起一行一样,虽然

不过是一种形式,但也代表着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敬意。

我是怀着敬意结识花姐的。我最早与她相识,是在一个

户外论坛上读到她的一首诗。那首诗是纪念八平方的,由于

众所周知的原因而写得很隐晦。但是我看得出来,并为之深

深感动。那是一首很有情怀的诗,感情真挚,有大悲悯。我

对有过如是经历的人,都怀有一种至诚的敬意,何况这首诗

还写得这么好,所以就对她心生好感。对于有着共同理念的

人,人们往往会有一种先天的亲切,虽千里素昧,而情逾手

足。这一点在我后来的交往中屡试不爽,所有最亲密的朋友,

都是有着共同价值与理念的人。而花姐之初识我,是在看了

我的一个小说之后。她认为我的东西写得好,有这方面的天

赋。爱文学并懂文学的人,见到同道总会心生相惜之感。我

们就这样认识了。我一度对文学失望,无意再写,且那段时

间也算我人生低谷之一,对于在大多数时候只能当作消遣的

写作,实无太大兴趣,若从心态来讲,基本上退到了原始人

状态。但花姐一直劝勉,教我不可丢掉写作。她有很宏大而

且很神圣的理由:现在的好作家不多,而有社会责任与现实

担当的更少,她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而且基于共同的理念,

她也相信我有这个愿力。她说我的写作已不仅仅属于自己,

还应承担所应承担的东西。在不懈鼓励之外,花姐还给了我

很多帮助,甚至不惜去做在君子们看来很俗气的事。比如张

罗着要给我弄书号出书,介绍她认为对我有益的省城朋友相

互认识,再比如当所有人都以成名不是写作的目的相标榜时,

她坚持让我求取应得的名声。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为你做

他原本也视为俗气的事,只要他认为对你有帮助。花姐就是

这样一个为了朋友不惜放下身段的人。如果我在文学上能做

出点什么成绩,自与花姐的支持和鼓励分不开。

价值认同所激发的友谊是牢固而纯粹的。我无德无能,

被花姐激赏,自是因为我们对文学有着共同的爱好和态度。

这种态度是尊重:尊重功利之上的文学,尊重超越世俗的写

作,并因此尊重持相同理念的同行者。花姐是个有着强烈社

会干预意识的人:标橥正道,吁求文明,推崇普世价值,常

为公义秩序而鼓呼。持这种观念的人,往往强调文学的载道

意义,奉白香山之“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做”为

圭臬,并以张横渠“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

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训诫为至高追求,在写作时,遂亦自

觉树起文学的致用坐标,向着化民成俗的方向执著而去。

这是一种较高段位、也具有较高境界的写作。正如世俗

中的众生,有人喜欢独善其身,而有些人热心于公共事业,

虽然从人格上来说没有高下,甚至前者因不理世事而看上去

更清高一些,但后者无疑更值得尊重。但这同时也存在着一

种风险。干涉现实的写作态度固然积极,有时候却容易陷入

一种偏执,进入主题先行的沼泽。主题先行并没有错,而且

从某种方面来说还是写作程序的首要环节,它并不必然有害。

有害的是对主题理念的唯一性坚持,认为一定要坚持某种道

德标准或者价值观念,否则就是异端,有误入歧途的强烈嫌

疑。

这种写作中的主题正确与价值坚持,往往会导致两种截

然相反的文学倾向:要么激进,要么保守,而不可能做到在

保守中激进,或在激进中保守。在文学写作中奉守中庸之道

毫无疑问是非常重要的,所有心存干预社会理念的写作者都

希望、而且都认为自己能做到中庸,事实上极难――儒家“中

庸”的本意是不论世事如何变化,都要坚持中和之道而不移,

而不是左右逢源居中和泥――此时的正确并非永恒的正确,

而中庸的坚守,却是自变中取正,自乱中取真。试问有几人

能达到这种境界?钱玄同曾是新文学的急先锋,但几十年后,

却成了新文学的绊脚人。非他背叛了新文学,而是新文学走

得太快了,而他还坚守在原来的地方。 作为一个具

有社会责任心、坚持正能量写作的文学者,花姐的作品里亦

处处流露着强烈的价值判断和道德取向。花姐具有先进的普

世理想,但依旧坚守传统道德观念,体现在作品中,就是深

沉的忧患意识、浓郁的悲悯情怀和鲜明的道德洁癖。我一直

看重自觉阶段的作品,并认为应给予其应有的地位和关注,

就是因为,这一阶段的作品,不仅文本上有意识的讲究能给

人以审美愉悦,理念上的硬性坚持更给人以心灵上的冲击。

这种冲击或有益或无益,却让人感受到他们的信念和力量,

且以其群体之大、阶层之多而更具有普遍性和代表性。所以

我觉得,大范围研究此类作品,比研究一个个独立的所谓名

家作品更有价值和意义,它能给人们提供更准确的时代精神

与社会面貌。当然,这种价值和意义更多地体现在社会学和

历史学上。花姐的作品便具有这种特性。我相信,数十百千

年后,郏县后人研究这段社会历史,必能从她的作品中获得

真实不虚的裨益。

花姐涉猎广泛,因此笔相丛繁,诸体该备,诗歌、散文、

小说都颇有可观。现在她要裒集成册,付梓出版,虽说不上

是文坛盛事,但对于郏县文学及郏县文史来说,毫无疑问是

有价值和意义的,而且这种价值和意义必将穿越时空,有益

后来。

但是花姐毕竟无意以文学名家,她爱文学,懂文学,但

是耽于世务,而未走向文学之塔的最后一层。这一层就是写

作的自由。此处的写作自由,不是指社会学言论尺度问题,

而是指写作者自身的写作状态。而且这个自由,不是指写作

的散漫无边,任性随意,而是掌握绝对文本能力之后的信手

拈来,具备自恰价值体系之后的从容自在,随心所欲而不逾

规则,无往不可且无往不利。这种境界的写作,圆通而不圆

滑,固守而不固执,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但不会理念先行,

有自己的道德判断,但不会意图说教。他们于无声呐喊,让

事实棒喝,自然游走于文学创作看似森然的文本、理念、技

巧、法则之间,摒弃门户而又俨然成家,无所依傍而又各具

来历。到得这一种层面,才算是层云过眼,胸藏丘壑,化有

化无,得手应心。此即所谓写作之自由境。

这个“自由境”听起来很玄,但事实如此。且达到这一

境界的人,只能说明文学功夫到了化境,并不代表做人同样

成功。相反,很多此类的天才现实里困顿至极,因为他们把

精力更多地放在了精神世界,热衷于心灵层面的物我对话,

而不是红尘层面的物我苟且。所以,与大多数各领域的天才

一样,这些人在现实世界里往往表现另类,甚至吃尽苦头。

上帝是公平的,要有格外的成就,必得付出格外的代价。而

事实上,古往今来有此境界的写作者,中外加起来才有多少

呢?

??嗦了这么多,颇有借别人道场发自己议论的嫌疑。若

是在讲台上,恐早被人夺麦消音了。还好这道场是亲爱的花

姐的,她必不计较我的不识趣。出书是件喜事,而我作为花

姐的小弟,这种喜悦自然与人不同,所谓披红挂绿自身事,

张灯结彩主人家。这本书是花姐之前写作的一个总结,期待

花姐写出更多更优秀的作品,以飨今人与后人!

结文为序!

对话 作者李国俊

问:您记得起您想当作家的确切时刻吗?

答:在我心里“作家”是一个崇高的称呼,只有那些有

很深的文学造诣,能领引文化潮流,对社会有益的文人才能

被称得上“作家”。上小学时,每当我的作文被老师当做范

文读给同学们听时,我就梦想长大能成为一名“作家”,而

今,长大的我终于明白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作家”要付出比

别人百倍的艰辛,纵使我一生努力也未必能企及“作家”的

头衔,但我会坚持自己的追求。虽说别人对我们这些省、市

级作家会员也尊称“作家”,那只是溢美之词,不是引以为

荣的标签,各自心里要有一杆秤,能称出自己的半斤八两,

称出自己的差距和不足,不妄自菲薄,更不能狂妄自大。

问:《花向隅》一书中有一中篇小说《文尔达城》,里面

有很多奇思妙想,请您谈谈这篇小说的构思过程吧。

答:说起中篇小说《文尔达城》的构思过程倒是很有意

思,一天我在网上看马云的励志演讲视频,其中马云说了一

句话:“屎壳郎的国度里卖大粪才能成功!”当时我就想:如

果真有一个屎壳郎的国度那会是什么样的?我就展开想象

的翅膀,把我设计的主人公“上元”穿越到未来的昆虫世界,

看看在一个香臭不分的国度里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荒诞

故事。小说想揭示一个道理:在道德沦丧、黑白颠倒、香臭

不分的社会里没有什么是合乎常理的,发生什么凶残淫邪的

事都是正常的。意在呼吁社会正能量,在社会意识形态里改

变人们对金钱和权利的盲目崇拜。

问:在本书中,您提到了两个您非常推崇的作家――孙

方友和李清源,能不能谈谈他们对您的影响?

答:众所周知,孙方友老师4次荣获中国微型小说学会

年度一等奖,被称为当代“小小说之王”。早些年,我常读

孙方友老师的小说,总被小说中一个个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

所吸引。他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大作家。我更崇拜他的是他谦

和的人品。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成为了孙老师的学生,

逢年过节,我偶尔给老师发个信息恭贺一下。老师回信息从

不转发别人的,而是亲自撰写内容再发送,对我这样一个无

名晚辈他也这样真诚相待,让我非常感动,从细微之处也能

感受到老师的高尚品德。

对我影响很大的另一位作家是李清源,他小我11岁,

我一直视他为亲弟弟,得以认识清源弟弟是缘于他在一家文

学论坛发表的一篇中篇小说《西风吹到枕边》。近两年,清

源弟弟的创作更加勤奋,屡出华章,《当代》《人民文学》等

杂志争相发表。他的文章从不空洞无物、无病呻吟,他的每

篇小说都以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社会深层次的矛盾,以时代的

责任感关注着民情民生。像他这样的人才是有社会担当的真

正的文人,也是我心中的楷模。

无论是恩师孙方友,还是弟弟李清源,在我眼里他们都

是有大德行、大才华的人。文人的德行比才华更重要,话说

回来,没有好品行的人能写出好的、有益于社会的文章吗?

问:身为一个女性作者,您觉得您的写作有什么特别之

处?

答:当下,社会浮躁,读书的人不多,写文章的人更不

多,作为女性,更容易忙于婆婆妈妈的琐事中,流于东家长、

西家短的怪圈中,能特立独行坚持写作实属不易。我个人认

为女人在写作方面容易感情化、情绪化,心思更缜密、细腻。

我自己的写作特点是随意性,文章随着自己的思路写下去,

让读者随着我的思想波动而波动,场景变换而变换,和我共

忧伤同喜悦。我的书名很女性化,也很消极――《花向隅》

取自汉代刘向《说苑?贵德》“今有满堂饭酒者,有一人独

索然向隅而泣,则一堂之人皆不乐矣。”在众人皆醉之时,

一朵寂静的花在墙一角独自绽放,关注人性,书写人生。

问:在这本书中有您很多游记,听说您去过很多地方,

出游的经历对您的性格和作品是不是有很大的影响?

答:是的,出游的经历对我的性格和作品确实有很大的

影响。我原来是个双重性格的人,外表开朗活泼,内心忧郁

悲观,似乎总有一些心结不能打开,总被一些事务困扰着,

有时很痛苦烦恼,甚至消极厌世。通过旅行,我不但开阔了

眼界,也开阔了心胸,在大自然的面前才感觉自己的渺小,

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才感觉心灵有所归属。那山、那水、那美

景总在某些地方等着我去欣赏,让我找到了热爱生命的理由。

所以,读我的游记,您会随着我的文笔和我一起快乐旅行。

问:本书中,您最想给读者推荐哪篇文章,为什么?

答:自己写的每篇文章就像自己养育的每个孩子,或许

孩子们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我依旧没有偏袒地喜欢他

们每一个人,对于自己的作品我也是同样的看法。每篇作品

的创作都有其特定的背景、素材或者心情,自己融入了心血,

好与歹自己都喜欢,所以只能让读者去做评判、做取舍。真

正遗憾的是,由于页面限制我的诗歌没能收录其中,只能等

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再另行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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